第一百零六章:忆往昔岁月;死亡向来不是结束
“请神主下达指令！”
对于六道冥所谓增添压力和动力的说法，巫女春并没有丝毫担忧惶恐的意思。
她经历了人类种从最初时的苟延残喘到如今鼎立无尽星空的所有历史，什么样的艰难险阻没经历过，真要会被一些压力给打垮，就算六道冥有意帮扶迪斯博德也不可能发展到现在这种程度！
再难不过被打回原形然后从头再来而已，相比之下，在春的眼中六道冥的指令比一切都重要。
只因从来是迪斯博德需要祝融氏，而不是祝融氏需要迪斯博德。
能够被赋予使命，某种程度上还能让他们更加安心！
感受到少女的意志，六道冥沉默片刻，没有第一时间回应，而是再次转头俯瞰着这颗已经沧海桑田的星球。
祂看向祝融峰下的都城，看向整个迪斯博德祖星，看向人类种辐射的无尽星域、诸天宇宙，发出淡淡的惆怅感慨。
“……数万年白云苍狗，转眼间，最初那批人，包括岩都已经消失不见了啊！”
红白巫女玉指轻捏，眼中也露出回忆之色，“托您之恩德，他们都是在含笑瞑目中离开这个世界的。”
修行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此即使到了现在这个时代，人类势力从弱到强依旧是呈金字塔结构，也就是最底层最多的那批人依旧是生老病死、百年而终的凡人。
而就算走上修行，想要寿命无穷至少也得达到四阶神灵的层次才行。
但长生容易，不死却是空谈，即使到了真神、天神、准至高，不会再受寿命影响，依旧遵循“人被杀就会死”的真理。
数万年前刚刚与祝融氏签订契约，被授予神恩的时候，一切都得那批人从零开始摸索，再加上后面与诸多幻想种族的战争、三大阵营的星空战争乃至开拓异宇宙的一场场战争，人类种的崛起从来不是一帆风顺。
沧海桑田，经历战争与坎坷，能够短时间将整个文明的高度推动到干涉四五位数的宇宙，个体伟力中亦诞生了四季巫女这等借用神力不下于准至高的强者，无人否决这是一个伟大的奇迹。
只是奇迹是需要生命来填的，不是谁都跟四季巫女一般深受神眷，能够一直从那个时代活到现在。
事实上在如今这个时代，四季巫女的辈分堪称至极，能够与她们接近的全体人类种中加起来也不到十个。
就连当初算得上巫女春长辈的人类种首领岩，都因为内伤爆发、难以冲击更高境界而随着时光逝去。
“岩叔当初临终前曾说，他这一辈子最大的幸运就是在那个时间遇到了您，最大的遗憾就是努力一辈子依旧难以回报您之恩德。”
“他让人将一切铭刻在墓碑上，将信念著书传之后世，吩咐后代领袖皆不能忘记昔日凄苦，嘱托所有人成年之时必须于神殿行圣礼，立誓人族但存、火神之恩永世不得忘……”
六道冥身后，巫女仿佛是太久没跟同代人倾述了，对着祂絮絮叨叨地说着过去的记忆。
对比曾经，人类种的生活自然是好了无数，但对于春这种老祖宗辈分的人来说，很多改变终究不好说习惯。正常社会的上一代、下一代人之间都会存在代沟这种东西，更不用说在春这种同辈人死得寥寥无几，数万年来一直独居神殿的文明古人了。
虽说她偶尔也会微服私访，感受一下大众的生活，但往往都只能苦笑着叹道人世沧桑。
像是印象中最深刻的一个发现，她曾询问当世人对过去发展史的看法，却发现这个时代的不少人根本不能理解曾经人类不被认可为人类、即使是最弱小的妖魔种也只把他们当做猴子野兽的时候，那些先人究竟是如何在那地狱中苟延残喘的。
不，应该说在这个时代，大多数族人甚至根本就不知道、不承认人类种有那么一段卑微的历史。
他们更愿意相信，人类种与其他幻想种族一般，是由神灵种亲手缔造而出。
火神祝融氏引天火而锻人躯，赋予人类凌驾在除了天翼种、星灵种外所有种族的天赋，自此而有了统御万灵万族、总管迪斯博德大联盟的伟大人类种崛起。
对此她无言以对，也知道其中大概有种种因由，却终究什么都没有说。
六道冥默默聆听着自家巫女的倾述，显得十分有耐心。
这些东西祂只要想都能亲眼看到，但通过局中人的视角，却又是另一种感受。
“……红尘有红尘的精彩，长生有长生的妙处，这些东西你看得多了，也早应该懂了，只是这种暮气沉沉的样子，不知道我是害了你还是帮了你？”
良久，等少女的讲述告一段话，六道冥将手放在春的红发上，轻轻抚摸道。
所谓暮气，并不是说巫女活得太久想死之类的，只是对比记忆中那个活泼元气的丫头，六道冥现在身前这位总有种被层层枷锁束缚、难以呼吸的压抑感。
亲眼见着无数熟人的逝去，看着世界一年一年的陌生，想要放下一切脱离红尘却又有种族存亡扛在肩上……这一切种种都让巫女喘不过气来。
其中也有六道冥的原因，是因为祂指定她为巫女才让她年纪轻轻就开始背负着一切，也是祂让她轻易获得了长生，不得不一次又一次送别亲近之人离去。
说是神恩，但若是一些脆弱的人经历这些，会将其认定为诅咒也不一定。
“怎么会呢！您是这世上最慷慨的神圣，遇到您之前，我们甚至没有丝毫选择的余地，若是将这种恩赐都要看做烦恼，那也太忘恩负义了吧？”
春眯了眯眼睛，有些享受地蹭了蹭祂的手，莞尔笑道。
她只是有时候会迷茫这个变化剧烈的世界，但怎么也不可能也抱怨到六道冥身上去啊！
即使数万年来她都独身一人，千年如一日地在祝融峰上祈祷……
莫名感受到一股幽怨，六道冥移开视线，轻轻咳嗽着转移话题：
“其实死亡向来也不是结束，迪斯博德也该在这方面下功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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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六道冥所谓增添压力和动力的说法，巫女春并没有丝毫担忧惶恐的意思。
她经历了人类种从最初时的苟延残喘到如今鼎立无尽星空的所有历史，什么样的艰难险阻没经历过，真要会被一些压力给打垮，就算六道冥有意帮扶迪斯博德也不可能发展到现在这种程度！
再难不过被打回原形然后从头再来而已，相比之下，在春的眼中六道冥的指令比一切都重要。
只因从来是迪斯博德需要祝融氏，而不是祝融氏需要迪斯博德。
能够被赋予使命，某种程度上还能让他们更加安心！
感受到少女的意志，六道冥沉默片刻，没有第一时间回应，而是再次转头俯瞰着这颗已经沧海桑田的星球。
祂看向祝融峰下的都城，看向整个迪斯博德祖星，看向人类种辐射的无尽星域、诸天宇宙，发出淡淡的惆怅感慨。
“……数万年白云苍狗，转眼间，最初那批人，包括岩都已经消失不见了啊！”
红白巫女玉指轻捏，眼中也露出回忆之色，“托您之恩德，他们都是在含笑瞑目中离开这个世界的。”
修行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此即使到了现在这个时代，人类势力从弱到强依旧是呈金字塔结构，也就是最底层最多的那批人依旧是生老病死、百年而终的凡人。
而就算走上修行，想要寿命无穷至少也得达到四阶神灵的层次才行。
但长生容易，不死却是空谈，即使到了真神、天神、准至高，不会再受寿命影响，依旧遵循“人被杀就会死”的真理。
数万年前刚刚与祝融氏签订契约，被授予神恩的时候，一切都得那批人从零开始摸索，再加上后面与诸多幻想种族的战争、三大阵营的星空战争乃至开拓异宇宙的一场场战争，人类种的崛起从来不是一帆风顺。
沧海桑田，经历战争与坎坷，能够短时间将整个文明的高度推动到干涉四五位数的宇宙，个体伟力中亦诞生了四季巫女这等借用神力不下于准至高的强者，无人否决这是一个伟大的奇迹。
只是奇迹是需要生命来填的，不是谁都跟四季巫女一般深受神眷，能够一直从那个时代活到现在。
事实上在如今这个时代，四季巫女的辈分堪称至极，能够与她们接近的全体人类种中加起来也不到十个。
就连当初算得上巫女春长辈的人类种首领岩，都因为内伤爆发、难以冲击更高境界而随着时光逝去。
“岩叔当初临终前曾说，他这一辈子最大的幸运就是在那个时间遇到了您，最大的遗憾就是努力一辈子依旧难以回报您之恩德。”
“他让人将一切铭刻在墓碑上，将信念著书传之后世，吩咐后代领袖皆不能忘记昔日凄苦，嘱托所有人成年之时必须于神殿行圣礼，立誓人族但存、火神之恩永世不得忘……”
六道冥身后，巫女仿佛是太久没跟同代人倾述了，对着祂絮絮叨叨地说着过去的记忆。
对比曾经，人类种的生活自然是好了无数，但对于春这种老祖宗辈分的人来说，很多改变终究不好说习惯。正常社会的上一代、下一代人之间都会存在代沟这种东西，更不用说在春这种同辈人死得寥寥无几，数万年来一直独居神殿的文明古人了。
虽说她偶尔也会微服私访，感受一下大众的生活，但往往都只能苦笑着叹道人世沧桑。
像是印象中最深刻的一个发现，她曾询问当世人对过去发展史的看法，却发现这个时代的不少人根本不能理解曾经人类不被认可为人类、即使是最弱小的妖魔种也只把他们当做猴子野兽的时候，那些先人究竟是如何在那地狱中苟延残喘的。
不，应该说在这个时代，大多数族人甚至根本就不知道、不承认人类种有那么一段卑微的历史。
他们更愿意相信，人类种与其他幻想种族一般，是由神灵种亲手缔造而出。
火神祝融氏引天火而锻人躯，赋予人类凌驾在除了天翼种、星灵种外所有种族的天赋，自此而有了统御万灵万族、总管迪斯博德大联盟的伟大人类种崛起。
对此她无言以对，也知道其中大概有种种因由，却终究什么都没有说。
六道冥默默聆听着自家巫女的倾述，显得十分有耐心。
这些东西祂只要想都能亲眼看到，但通过局中人的视角，却又是另一种感受。
“……红尘有红尘的精彩，长生有长生的妙处，这些东西你看得多了，也早应该懂了，只是这种暮气沉沉的样子，不知道我是害了你还是帮了你？”
良久，等少女的讲述告一段话，六道冥将手放在春的红发上，轻轻抚摸道。
所谓暮气，并不是说巫女活得太久想死之类的，只是对比记忆中那个活泼元气的丫头，六道冥现在身前这位总有种被层层枷锁束缚、难以呼吸的压抑感。
亲眼见着无数熟人的逝去，看着世界一年一年的陌生，想要放下一切脱离红尘却又有种族存亡扛在肩上……这一切种种都让巫女喘不过气来。
其中也有六道冥的原因，是因为祂指定她为巫女才让她年纪轻轻就开始背负着一切，也是祂让她轻易获得了长生，不得不一次又一次送别亲近之人离去。
说是神恩，但若是一些脆弱的人经历这些，会将其认定为诅咒也不一定。
“怎么会呢！您是这世上最慷慨的神圣，遇到您之前，我们甚至没有丝毫选择的余地，若是将这种恩赐都要看做烦恼，那也太忘恩负义了吧？”
春眯了眯眼睛，有些享受地蹭了蹭祂的手，莞尔笑道。
她只是有时候会迷茫这个变化剧烈的世界，但怎么也不可能也抱怨到六道冥身上去啊！
即使数万年来她都独身一人，千年如一日地在祝融峰上祈祷……
莫名感受到一股幽怨，六道冥移开视线，轻轻咳嗽着转移话题：
“其实死亡向来也不是结束，迪斯博德也该在这方面下功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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